何处不桑年

      一早醒来，拎上一壶水，去看我那几棵菜。

      外面很静，阳光还没到来，周围尽是静谧和清爽，很钟意这般清美的时光。

      开始给菜浇水，先是两畦茄子，秧苗长得不是很壮，缺底肥的缘故。等下一场透雨的时候，我得趁着泥土的潮润给它们施施肥。两畦小辣椒，比茄子泼辣些，长得比较劲道。再是两畦黄瓜，长得最对得起我，它们移栽得最晚，却长得最快最好，现在已经挂了花儿，一朵朵黄灿灿的，通明耀眼。 那两畦小西红柿也不赖，精精神神的立在晨辉里。

      浇完水后，再给它们松土。浇过水的地方，经风一吹，就会变得异常板结，生长的透气性就不好了，所以松土是必须的。手里握着那把小锄头，蹲下身，一棵棵给它们松土、培土。一锄一锄耪下去，真切的感受到泥土在手下变得稀松柔软起来。

       松土的时候，不由得想起了父亲，体会到他如何拿着这把锄头，把自家院子里的菜畦，侍弄的井井有条，繁盛无比。那时感觉父亲很磨叽，侍弄几个菜畦总是没完没了。在菜畦里一钻就半天，有时都误了吃饭。我老是搞不懂，那菜自己就会长，有什么活可干呢？现在才明白：菜，自己会长，但若没人精心伺候侍弄，绝对不会长出骄人的模样，长不出可口的滋味来。

      就拿我这小块地来说吧，前两年只是把种子扔在里边，然后就不管不顾了。那菜真就从没精神过，不死不活的，好歹是在那长着呢。让明眼人看了，都觉得是白白浪费了那块地儿。菜长得不好，自然勾不起吃它们的浓厚兴趣，最后落得：种了什么菜，还要买回什么菜来吃。  

      今年就不一样，不知怎么突然对这块菜地心重起来。自从谷雨后栽上了这些菜秧，几乎每天清晨或者傍晚都要来看看。两天浇一回水，一回得拎三壶水。一周锄一次地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锄个遍。在黄瓜秧长出蔓子的时候，又精心的给它们搭起了架。 每一个事项，听起来简单，实际上却都要靠双手的力气和汗珠的翻滚，在时间里一点点的磨叽出来。右手上的两个水泡留下的疤痕，证实我用心的付出，所以今年的菜相，大大优于往年，势头蛮好。

      我与泥土之间的磨叽，也终于让我理解了父亲曾经的磨叽，从不擅用语言表达的父亲，原来早已用他的行动告诉了我一个万古不变的道理：做事得一本正经，实心对待，最后才能有可观的收获。很庆幸，我明白的还不是太晚。

      越发起劲儿的锄松秧苗下的泥土。用着父亲留下的锄头，越来越喜欢侍弄脚下的泥土了。

      有细碎的阳光开始漫过来，点点洒落在叶片上，能清晰的感受到一种潜在的茁壮。 

      整块地从头到尾锄了一遍。从开始浇水到现在锄完，用光两个小时的时间。站起来，伸伸酸痛的腰身，看着秧苗们精神抖擞的伫立在松软的土层上，眼神里没法不弥漫出温柔的亲密感来。